不紧不慢地收拾行李,不担心忘记什么而忧心,这份淡然不同于以往的旅行,因为这是归家之旅。
三个人再次来到萧山机场时,距离上一次,已经是一年前的光景了。
“妈妈,你还要去和那个哥哥聊天吗?”女儿问我。我知道她指的是首饰店里那位爱阅读的佛系男生。
“他已经不在这儿了。”
“他去哪了?”
“我也不知道,或许已经离开了杭州。”
她默默跟着我,孩子的记忆时常会给大人惊喜,这是孩子可爱且具有能量的地方。
越吃零食,越想喝咖啡,于是我起身去探食。许多的商铺门都关着,巨大的玻璃窗外是一架架等待起飞的航班。我走在空旷的候机厅里,来回扭动着手臂,不管不顾地走着,这儿竟成了晨起的健身地。等走回到登机口时,长长的队伍预示着飞机没有延误,我心中升起了久违的归家的快乐。
只睡了三个小时,打算在将近三小时的旅途中补觉,又担心被机组人员“打扰”,迷糊到发餐完毕,才迅速戴上眼罩。再醒来时发现周围的人都睡得东倒西歪,大家脸上的口罩也遮掩了流口水的尴尬。
在飞机即将下降时,一位路过我身边的阿姨提醒我身旁的阿姨上卫生间,于是我和邻座阿姨聊了起来。
“她是您姐姐吗?”我问。
“是我姐。”她回答。
“您是回老家吗?”我听出她的北方口音。
“是,年年都回来,家里还有老父亲。这不是疫情嘛,去年没回来。”
“是啊,都是疫情闹的。”我们的状况竟出奇地相似。“您在杭州是帮着照顾孩子吧。”
“是,照顾孙女,在杭州快二十年了。”
“那应该是定居了,您的孩子在杭州互联网公司工作吗?”
“没有,他自己开了个公司。”
“是家什么公司呢?”
“是个小公司,生意还行。我孩子今年四十岁了。”
“四十岁,好年龄,社会的中流砥柱。”我调侃道,顺势打量了一下阿姨,她身材纤瘦,白发不多,能感觉出是个干净利落的人。虽然彼此看不到面容,但交流下来,倍感亲切。
飞机落地,我们在转盘处等行李。宽大的视频上显示着穿制服的工作人员正在轻手轻脚地将行李放在转盘上。航空公司的服务终于在大众的舆论压力之下,实施了透明的监控服务!看得见的保障,自然令旅客放心。
出示杭州绿码,再扫行程大数据,我们快速且顺利地走出了太平机场。对于“半小时一班,坐满即可发车”的2号线,无法确定是否能顺利赶上高铁。好在车子在预计时间发出,到达哈西站也只用了35分钟。
哈西站的附近正在建造地铁。走在站台等待上车时,想起那趟莫斯科—圣彼得堡的列车。记得年第一次强烈感受到的异国风情,此时的新鲜感早已逝去,感慨于交通的便利缩短了回家的时间成本。
沈先生表达了想靠窗看风景的意愿,难得他全无困意,还有欣赏的心情,于是满足他。火车开出后,挺拔的白杨树一排排向后,绿油油的稻田油画般地映在眼帘,淡蓝色的天空浮游着浅白的云朵,云淡风轻扑面而来,溢满了一整个车厢。
父亲照常来车站接我们,看到他依如从前的矫健步伐,开心之余,竟然忘记了拥抱。在家等候多时的母亲,提前包了蜜枣粽子。粽叶飘散着浓郁的清香,一口咬下去,满满的回忆杀!
“别吃多了,还有好几个菜呢。”正在厨房切蹄髈的母亲提醒道。我看到那儿还放着一盘皮冻,便伸手抓了一个尝鲜,“真香!”
“买了好猪皮熬的。”母亲一边说,一边将猪爪摆了盘。父母给予子女的爱,首当其冲是为孩子做一顿可口的好饭!
“回家吃饭真不容易,还要打个飞的过来。”我开玩笑地说。
“可不是!这么千里遥远的回来。”这是母亲的老话儿。
父亲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几支锃亮的杯子等候着碰杯。团聚的菜肴五彩缤纷,归家的人儿欢聚一堂。无需顾忌,不需客套,只管大口吃菜,大口喝酒,再天南海北地聊天!那些苦的痛的心酸的往事,在父母面前都成为了笑谈。
第二天,在父亲的安排下,我们前往夹皮沟风景区。夹皮沟国家森林公园位于黑龙江省东南部,威虎山西侧,公园总面积为公顷。年,黑龙江夹皮沟被国家林业局批准为国家级森林公园。这也是当年杨子荣进入匪穴之地,从而成为革命遗址的一部分,并最终取得了消灭“座山雕”的胜利!
当我们到达景区时,发现大门紧闭,询问后才得知:“景区的新景点正在粉刷油漆,禁止游客进入。”好在工作人员得知远道而来,破例放行。
我们将背包安置在红房子后面的草丛里,准备轻装上阵,游览一番。沿着铺设的木质台阶一直走,空气中散发出一阵阵清香,是青草+松木+花香的气味。
“真香!这是什么香味啊?”我问父亲。
“植物混杂的香味,大自然的味道。”父亲说。
“不知道能不能淘到这种香水。”我自言自语道。
以前闻过檀香水,虽然回味,但略显浓烈。那些经典、好闻的香水均来自法国,在化妆品行业“中国质造”仍任重而道远啊……
景区与“北国小九寨”相比,设施并不齐全,包括景区指示牌。走了一圈,发现一直在绕行,不得重新询问工作人员并按照他的指示:一直往前,沿着河边走。
没走多远,便看见“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几个大字。自然景观+人为修建,它们如同北方人粗狂的性格,只是少了几分南方的精致。
经过大桥时,发现大敞四开的大门正在输入一批批三三两两的车辆与游客。原以为的包场旅游竟成了工作人员卖的“人情”,好在我们并不孤单了。
俗名:蚊子草,又叫八宝景天、华丽景天
母亲、女儿,侄子三人走累了,他们决定待在休息区。我、沈先生、弟妹、父亲一起沿着木质台阶继续攀登。绿树成荫,高大的灌木丛遮挡住头上的烈日,只是木质台阶愈加陡峭,攀爬得令人感到吃力。
“这个座山雕真会躲!躲在这儿,抓他都难!”我一边爬,一边气喘吁吁地说。
“这儿也不完全是座山雕躲藏的地方,有虚化的成分。”父亲解释道。
曾经拿过短跑冠*的沈先生首当其冲地登了顶,“从这个斜坡爬上来,能更近一些。”他在上方喊道。
“上面的风景怎么样?”我问。
“还不错。”
上去之后,发现是小瞭望台,顿时感觉被忽悠了。
“上面还有一个大瞭望台。”沈先生说。
“大瞭望台还要爬多久?”弟妹问。
“还高着吧,也不知道要爬多久……”我有点打退堂鼓。
“都爬到这儿了,无限风光在险峰,继续爬!”父亲鼓励道。
我们停在原地小休之际,又听见沈先生的声音:“我登顶了,只要再爬一千米,就能上来了!”
一千米?就连一百米都不想爬了,我心里想,但是又不甘心。仰望时有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这儿的瞭望台真是“野”味十足啊!
观察了一番,需要穿过两处岩石缝中的铁梯,它狭小得只容得下一个人前行。父亲有高血压,我劝解他留在原地休息,“您不要爬了,这里太窄,太陡,我到上面帮您多看两眼,拍几张照片和视频下来。”父亲点了点头。
穿过铁梯后,眼前木梯的陡峭程度垂直成了45度。大跨步,费劲的大跨步。跨越,深呼吸地跨越。一边补水,一边扶着铁栏杆,一步一步往上爬!人类乐于挑战自然,实际上是在挑战自己,就这样慢慢爬了十几分钟才登顶,而战胜自己的快乐,自然是无与伦比。
浩瀚的松林,鸟儿欢鸣,仿佛歌中所唱——阵阵风儿吹动着松涛,吹响着风铃如天籁。
下山的腿软了,却比爬山时少费些力气。“我们下山了。”风声传递信号,“我们在这儿等着呢。”取回背包,铺上餐布,一顿丰盛的野餐开始了。
餐后水果,是刚从大自然的冰箱里取出来的甜爽西瓜。
溪水流淌,蝴蝶飞舞,调皮的孩子率先食罢去河边玩耍,趟水,丢石子。我处理好垃圾,将余下的盘子冲洗干净,看见桥底下成群飞舞的白蝴蝶,不禁想起小时候和表哥一起捅了桥底下的燕子窝,而后被姥姥训斥、责罚。“燕子是老天爷的小舅子,你们竟敢去捅燕子窝……再干坏事,会遭雷辟的。都在这儿罚站!晚饭也不要吃了。”
罚站是罚了,饭肯定是要吃的。慈善的姥姥用仙传的故事智慧地提警了我们。从那以后,我们再也没去碰过燕子窝,时而看到天空电闪雷鸣时,还会联想到“可能是谁家的孩子干了坏事而被惩罚了吧”。童年的乡村生活,多么地自由撒欢!识别、触碰那些昆虫、毛毛虫、癞蛤蟆,无需特意报名或被老师讲解,那是被大自然洗礼后的勇敢,即便到了南方看见无处不在的蟑螂也“不怕不怕了,我神经比较大,胆怯只会让自己更憔悴......”这首郭美美的《不怕不怕》,你听过吗?(此郭美美是新加坡歌手,非炫富的那位)
在长白山天池和镜泊湖之间,因行程紧张,最终选择了后者。
早早地起床,驱车两个半小时后,我们抵达了镜泊湖。镜泊湖国家级风景名胜区,是国家AAAAA级旅游景区。湖光山色,兼有火山口地下原始森林、地下熔岩隧道等地质奇观以及唐代渤海国遗址为代表的历史人文景观。它宛如一颗夺目的明珠,以独特的朴素无华的自然美闻名于世,吸引着众多的国内外游人,其中也包括许多国家领导人。
镜泊湖有大孤山、小孤山、吊水楼瀑布、白石砬子等景点。吊水楼瀑布由黑色玄武岩形成的环状落水深潭,落差为20米。丰水期时可以三面溢水,瀑布长达多米。我们到达时,并非丰水期,但好在也不是枯水期,虽然瀑布水量不大,但也能飞流直下,声震如雷。
为吸引人流量,跳水表演是景点的新节目。在休息区时,看见另一位穿红色短裤的老者正在售卖自己的签名相册。他年过六旬,是一位潜水爱好者,业务娴熟。他的腿部线条优美,却大腹便便。在女人的眼中,好身材并非高大的黝黑的光亮,还要有六块腹肌!视觉感官是感性的,所以这大概也是鲜有人与他合影的原因吧。
等待导游时,与其他游客聊天。那位坐在我对面讲韩语的阿姨来自延边;那位有着灵动双眼和长睫毛的小女孩则来自郑州,她主动告诉我,昨天她刚去了天池,那里有很多的蝴蝶和蚊子,天池很蓝也很美。于是,我们聊起天儿来。
“你是不是学过舞蹈?”我问她。
“是呀,我在学拉丁舞,你是怎么知道的?”她反问我。
“看你的气质像是学过舞蹈呀,坐在那儿身体板板正正的。”我看了看她盘起的发髻,“你上几年级了?”
“三年级。我妈妈也在学舞蹈,她和我是一个老师。”
我看了看坐在她身边的母亲,她身体纤长,面相和蔼。
“你和你妈妈长得挺像的。”
“我和我哥哥长得更像。”女孩笑着说。
“哦,你还有哥哥?”我转而问向她的母亲,“你儿子多大了?”
“他开学初一了。”她母亲回答。
“你看你女儿多活泼可爱!爱讲话的女孩,长大了,也能吃得开。”打心眼儿里喜欢这个灵气、爱与人交流的小姑娘。集合的时间到了,我们挥手道别。
等船时,坐在长椅上回望湖边,某个角度,它像北海,像青山湖,像日月潭。
绿荫地阴凉,32摄氏度。很多镜泊仙子打着伞,在湖边吃“马迭尔”。她们在等一艘船,准备去一个时空交错的地方。
船开了,我坐在二楼船舱靠边的位子,风大得异常凉爽。沈先生点了一盘西瓜,许是一天没吃水果,此时的西瓜显得格外解渴。
一边欣赏湖光景色,一边与身边的旅友聊天。那一对相差两岁的姐妹来自齐齐哈尔,活泼的姐姐是音乐老师,稳重的妹妹是药剂师。先前一起在岸边等船时我们小聊过。此时,我与妹妹面对面,延展了话题的深入性。
她告诉我,她刚毕业的儿子爱上了一个比他年长七岁的女人。“那女人是单亲家庭,家里已经没了母亲,父亲瘫痪后能坐轮椅出行,好像她还有个孩子,也不知道多大了,我儿子不让我多问,只让我放心。”
“现在流行姐弟恋,现在的女人都保养得好,不太能看得出年龄差,而且年龄大的女人,成熟。”我安慰道。
“能不成熟吗?大他好几岁!同龄的男女,一般也都是女的更成熟……我儿子跟我说,以前和年龄小的也谈过,说她们不懂事,要哄,要伺候,挺累的,想找一个成熟的,省心!”
我想起秦昊当初跟自己的母亲谈起选择伊能静时,好像也有以上理由。也想起了生活中的一位朋友。“有个朋友,境况大体与她相同,但那男的喜欢大龄女,可能是从小他的父母离异,缺乏母爱,情感上有渴望的需求。”
“可是我儿子不是这样啊,我们家庭美满。”
“或许是他们的缘分吧。”
“我知道家不是讲理的地方,是讲爱的地方。感情这个东西,说到底,还是要随缘,我也不想我儿子不开心。”
“你会是好婆婆。”我由衷地说。
“我觉得我也会是好婆婆。”她的眼睛笑了。
坐在我右侧的一家四口来自太原,那个四岁小帅哥的眼睫毛很长,白嫩的皮肤上有浅浅的酒窝。我身后的阿姨来自苏州,今年七十岁。她说家里有个丝绸厂,生意由儿子打理,平时有时间做自己的事情(将个人照片印在抱枕上,再制作出成品,是她的拿手)此次来到北方,她原本要去哈尔滨看耳朵(前两年因为上火,影响了听力),却活跃得先观光起来了。
一楼的甲板上七七八八地站满了人,来自四面八方的各种口音汇聚在风里,飘荡在镜泊湖上。群山环抱之中的镜泊湖,山重水复,蜿蜒连绵,时而水平如镜,时而微波荡漾。
回程已经傍晚了。等车时,一架飞机从空中缓慢经过,拿出手机想拍照时,只拍到了机尾。两位溜弯遇见的阿姨正在亲切地打招呼,嘘寒问暖的。车子经过美食街,那大大小小的烧烤店、饺子店、火锅店、超市穿插其中,热闹地铺满了一整条街。眼花缭乱地被那些如火如荼如的饭店名吸引着:三胖子烧烤,朋友的店,他大舅,恭喜饺子,饼楼,歌宴……有种想推门进去大吃大喝的冲动!真是大俗即大雅。
车子转弯后路过人声鼎沸的啤酒节,劲爆的音乐,欢腾的人流,疫情好像从未到来过。昏*的路灯下刚结束合唱的老人不紧不慢地走在路上,我想起母亲前阵子曾一身红裙地赴牡丹江文艺汇演。这里的乡亲不再只是光顾于麻将桌和广场舞,合唱团也成了陶治情操的文艺方式。
当车子穿过城市的最后一抹灯光时,正在修建的楼宇更像是黑暗里昏睡的骑士。黑压压的一片庄稼地,空旷而急速的风随着奔驰的车轮不断向前。抬眼看见窗外有一两颗星星,将车窗开大时,竟是满眼的星河......它们闪烁在黑夜里如同镶嵌在黑丝绒的宝石。有的格外耀眼,就像白炽灯下闪闪发光的钻石。我出奇地仰望着星河,心里泛起了莫名的感动。也许是小时候不懂得欣赏星河,等长大了,星河已经不复存在,而这突然降临的惊喜,也隐藏着一丝感恩和敬畏。“那些逝去的人,可能化成了天上的星星,而那最亮的一颗,一定是姥爷化成的,他也在看着我。”慢慢地,它们被一人多高的玉米地遮挡住视线,车子在即将进入市区时,星河消失不见了。
此次回来后的第二天,特意去看了姥爷的菜园。如今菜园已经失去原先的田园格局,蔬菜被玉米占据了大半个园子,只有姥爷亲手种下的大枝垂挂的樱桃树仍有余味,或许他是以这样的方式欢迎远道而归的亲人。大炕上仍铺着曾经的被褥,偏房减少了大部分物件,被床单裹束的家具和器皿,无处不透露着主人已经不在的气息。去探望舅舅时,他再次向我讲述了姥爷临走前的情形,和父母讲述得大体相同。当我伫立在偏房时,想象着当时乡亲们参加喜丧的接踵而至,人们争先抢后地分享瓜果与红布,想必姥爷的在天有灵,也会欣慰自己在离世之后,仍然能以此种方式回馈于乡亲与亲人。“人来了,又走了,他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再也无法相见,只能追忆往事.....”不知崔健创作《一块红布》的心情如何,但这首歌却也照见了某些人的心境。
返程的前一个夜晚,我在空旷的堤坝岸边等待星河,心想此处没有工业,地处城市郊外,大桥两侧是大片的稻田和平房,而路的尽头却不知通往何处,很有可能会再次看见星河!等啊,盼啊,待到华灯初上时,未见满天星斗,却看见了一颗两颗三颗四颗的星光,慢慢地,许多个萤火虫组成了萤火虫的星空!这些小家伙,移动着发亮的光源,飞舞在低空之上,着实让我惊喜!创作《萤火虫的星空》之前,从没见过萤火虫的星空,就连这个书名当时也处于待定状态。此时的欣喜,也激励着我继续在创作的道路上勇往直前。
探亲访友自然必不可少,和从韩国归来的燕姐团聚,已是六年后的相见。这位从小一起玩到大的表姐,是真正的发小!阳光炙热,我们相约在休闲广场,她穿了一身好看的连衣裙款款走来,我则窈窕着一双好看的高根鞋赴约。我们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给对方,再毫不顾忌地喝酒,吃串,聊天,傻笑。讲述曾经的懵懂情愫,讲述那些爱与被爱、心痛与灼热的一去不复返的成长和快乐。当你在我面前时,那些旧时光就如影随心地飞舞起来,好像重温着一部部电影,而你懂得它们,懂得讲述它们的我,懂得邂逅总是出奇不意地隐藏在下一次的重逢里……
我们在哈西站寄存行李后,乘坐快线前往太阳岛。车子经过松花江大桥时,宽阔的江面上只见浑浊而平缓的江水。江岸上的几个男人,不知是欲要下水,还是泳后上岸。
撑伞走了近二千米,望见太阳岛门口涌动的人潮。因疫情原因,每人免去了30元的门票。
坐落在黑龙江省哈尔滨市松花江北岸的太阳岛,总面积为88平方公里,岛上有浴日台、太阳瀑、松鼠园,鹿园,天鹅湖,花卉园等景点。我们乘坐观光车,走马观花地游览,仅在浴日台和太阳瀑景区下车拍照。
太阳瀑是太阳岛综合整治三期改造工程新增的人造景观,原址为哈尔滨市第三中学外语部所在地。人工瀑布飞扬直下,给人自然的气势。瀑布山洞里有一条设计独特的长廊,长廊内有几处仿自然的溶洞,站在溶洞口能听见巨大的水声。
先前缆车经过此地,初见时有欧洲的美感。“餐车”上的美食不贵,一律在10-20元不等。
美食车的尽头是一处“非遗”景点,一位中年女性正在编绳。
“编得真好!”我不由自主地感叹道。
“是吗?”她抬头看着我笑了笑。
“是啊。”
“以前我妈总说我笨,我就以为自己很笨,直到40多岁以后才被人夸心灵手巧。“她一边编绳,一边和我说话。这样“直抵心灵深处”的沟通,很少发生在陌生的南方人身上,可见北方人直爽的性格。
“所以说父母给予孩子赞美是多么重要!”我回应道,“你们是非遗工作室吗?”我一边问,一边盯着她身后悬挂的相框问,相框里是不同的女人在编绳。
“算是吧。这里大都是旅游景点和美食,缺少文化氛围,我们是被邀请进来,也是为了增加艺术文化气息。”
“挺好!那平时你在哪儿工作?”
“香坊。”
“香坊?”
“你不是哈尔滨人?”
很开心被误认为是哈尔滨人,但我摇了摇头。
她跟我解释了工作地点后,我不便不好再过多打扰,与她道了别。
没走几步,就看见颇具俄罗斯风格的太阳城堡。
远处优美的萨克斯风缓缓飘来,动听的旋律如同干渴之时喝下了一杯沁人心脾的冰咖啡。
松花江边成了孩子们的游乐场,也是大人们放松的游乐园。伴着徐徐的江风,我小憩片刻,待萨克斯风更换到第三首乐曲时,走到宽阔的林荫路上,此时脑中浮现出小学二年级的我跟随舅舅一家来到美丽的太阳岛上,那记忆里的鲜活是一大片绿色的荫凉地,还有远方悠动着的辽阔江面。或许在那一刻的远眺目光里,幼小的愿景已经萌芽——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打车来到中央大街,它被傍晚的余晖披上了一层橘*的暗影。没有人戴口罩,大家闲庭信步。年轻的父亲拖着幼小的女儿,殷勤的男人为心爱的女人拍照,挺拔的女孩穿着露脐装,她们一边走一边喝着奶茶。李健的《贝加尔湖畔》从远处缓缓流淌,徜徉着这座历史悠久、风景宜人、浪漫多情的城市。
我们推开松浦西餐的门,环顾四周,一楼几乎快坐满了。终于摆脱了难熬的太阳!坐在窗口的一家三口,每个人都点了自己喜欢的食物。
去机场的路上,我听见前排有一个女人在小声地讲俄语,却辨不清她身处的位置。喊我姐姐的邻座女生是哈尔滨医科大大二的学生,她说自己并非医科专业,但未表明具体专业。
“你是去实习,还是回家?听口音不像是北方人。”
“回贵州。寝室里没有北方同学,平时也不知道去哪玩,也不会被东北话带跑偏。”
“我听说贵州人有一个特点,是相对其他省份的人来讲的,你们在毕业后更愿意回到自己的家乡,是打算建设家乡,为家乡做贡献吗?”我略带调侃的口吻说。
“嗯,现在应该有很多人毕业之后也都愿意回到自己的家乡吧。”
“愿意回家,是因为家乡味浓,亲子关系足可以依赖。你是汉族吗?”
“不是,我是仡佬族,姐姐听过吗?”
我摇了摇头,“贵州的风景好,但过于低调,*府宣传力度不够,反而要靠当地的网红或者影视剧拍摄才被更多的人知道。”
“*府没钱宣传,我们那经济不发达,主要是交通不行。”
“要想富,先修路!”我笑着说。
“我们那的风景是很美,但是要想成为像丽江、大理那样人尽皆知的旅游城市,估计还要等好些年。”
“现在在贵州开民宿的一些民宿主也在搞宣传,如果*府的宣传力度能跟得上的话,估计也快的。打算趁贵州还没开发过度,去你们那儿看看原始的风景。”
“原始的地方,恐怕很难见到了,我们都见不到,包括我们的语言,像我就不会讲仡佬族的语言,但能听懂。”
车子即将进入机场时,她已经做好下车的准备,“我出来迟了,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已经改签过一次了。”她手上拎着一个小巧的化妆箱和一个手提袋,确认后我得知她没有带行李箱,“赶紧冲,应该来得及。”的话音刚落,她的身影就消失在茫茫夜色里了。
机场里的大学生很多,有的三三两两坐在一起听歌,有的独自发呆,有的在玩扑克牌,有的在吃泡面。他们父女俩在玩游戏,我则陷在张爱玲的《第一炉香》里。
长龙航空的工作人员终于举着大喇叭开始解释,是那个被讲了一千万遍的航空管制的理由。一群人被迫接受“去附近宾馆住一宿,再乘坐明天上午的飞机返程”的安排。我们被带领到指定转盘处取回行李箱,又坐着大巴去宾馆。我想起了那次从拉萨飞回杭州时,也是这般情景。只是那时有一种被安排的喜悦,而这一次的喜悦淡了些,却没有愤怒。
最后,一起来观赏美食!民以食为天,它们也是归家的理由,不是吗?
▲烤串
▲冷面
朝族人的店铺里正在售卖新鲜的打糕、糯米肠和散状。只是散状已不是儿时的味道,松散了形状,也散掉了黏米的香气。略带咸味的糯米肠,加入了姜、蒜等去腥的调料,是下酒的好菜!
▲糯米肠
▲溜肉段
▲大拉皮
▲锅包肉
▲葱烧三菌
▲酥*菜
▲“开锅烂”豆角炖土豆
▲溜肝尖
▲鱼头豆腐
▲小鸡炖蘑菇
返程的当天,早早地起床,跟随父亲去早市溜达。这里的小吃很精典,这里的乡亲很淳朴,这里的鲜花格外美。
▲豆油炸的大果子
▲灯笼果
▲大丽花
买了一盆“万里飘香”送给母亲,收到花的母亲十分高兴,她打算换个盆好好栽培。女儿即将远行,唯有爱万里飘香。
当“烟花”久久弥漫在杭州的城市上空时,它竟然如此配合地陪伴着这些文字,仿佛是探亲之旅的配乐。我珍爱的,我怀念的,都定格于此。
-End-
推荐阅读(以下相关文章)
人生很长,却长不过轮回的四
日子澌澌流去,我们终将相遇
西安的城池,神秘而孤傲
遇见我的城市稻草人
径山祈福,小聚禅村
俄罗斯,你不得不了解的这些人与事
走吧,一起去看泸沽湖
于小辉
本文编辑:佚名
转载请注明出地址 http://www.babaojingtiana.com/bbjtfz/9059.html